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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.不甚可靠的研究所

22.不甚可靠的研究所

堡垒的内部,空间狭小而不阴暗。芬叶试探性地贴在江柘身旁,仿佛害怕着后者会随时烦躁地把她推开。当然,江柘没有这么做;她默认了芬叶的行动,但也不主动伸出手去安抚芬叶了。

“非常抱歉!但是,我们迫切需要魔法少女们的力量。”格雷在说话的同时,领着她们走过一条长廊,走到长廊尽头一张摆放着本子的长桌旁。

接着,他看着她们一个个上前记录自己的名字与出生地,说道:“原来,我们在枫林蛋糕那儿有基地的。不过,前不久,墨索外尼把它整个吞了下去。”

格雷提到这里,眼眸中满是悲哀。不过,现在大家关注的是——芬叶也不大对劲。她只是握着那支笔,盯着本子上的表格发呆。在那之前,江柘与海娜已经签了名;再早一些,还有其他的、她们都不认识的魔法少女。

“怎么啦?”海娜问道。

“我……”芬叶低着头,好久才挤出一句话,“我……我不会……”她一紧张,便又哭出来了。

这下,她们想起来了:在那种地方,基础的教育是不可能繁荣的。当然,芬叶没有告诉她们——认字与书写的系统教程,其实是有的;不过是“男性战士”的特权而已。

海娜在这个危急关头,及时地握住了芬叶的手,引导着她一笔一划地写下去。“没关系的,以后可以慢慢学……”她柔声安慰着芬叶,让后者止住了眼泪。格雷也趁机说道:“其实,研究所里也有应对这种状况的机构。”

“是吗。那可真不错。”珞瑜仍然对这个所谓的“研究所”很不信任。不过她最后还是上前签字了。

这时候,长桌后的墙壁突然消失了。一个身形肥硕而穿着白大褂的男性,向众人挥手致意,说道:“恭喜!各位以后就是研究所的一份子了。”

“嘿!我们只是登记了一下而已……”珞瑜立刻召唤出魔杖,对着他摆出威胁的架势;其中有几柄魔杖直接抵到了那位男子的脸上,但并没有成功强迫他缩回自己的笑容。

然后,身穿白大褂的男性举起双手,口念“除你武器”;那些魔杖便都掉在地上。

“怎、怎么回事?”珞瑜顿时惊慌失措。她往后跳了一步,手舞足蹈,可无论怎样都没法让魔杖再动起来。于是,她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抗议了。

“别紧张。这只是我们的‘区域性魔力屏蔽系统’起了作用而已。”见到江柘与海娜也瑟缩地逃到了海娜后面,白大褂不慌不忙地说道,“除了莱伊拉女士以外,还没有谁能打破它的。”

“真不错。”海娜勉强露出笑容,说道。她试着召唤出自己的那柄“大杀器”;竟然成功了。这让白大褂露出讶异的目光。不过,魔杖的周围并没有带上一圈光屏;看起来就像一根加粗加长的擀面杖。现在的它,大概什么也做不了了。

海娜脸上仅剩的笑容也消失了。她谨慎地问道:“那么,我们可以为你们做什么?”她心里这么想着,脑中却已经订好逃跑计划了:把这魔杖朝这位白大褂的脸部甩过去,也许能拖延一会时间。至于格雷,看着他那样子,肯定是跑不快的。只要脱离这个堡垒,就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。

“比如说,参与某些项目的研究,维护一下这里的治安……”白大褂停顿片刻,随即说道,“哦,还有,也许你们要为‘宇宙大将军’号充能。”

“充能?”

白大褂无视了海娜的提问,继续补充:“不过,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食宿,”他最后看着芬叶,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以及,适当的教育。”

此时,长桌悄然下沉,融入地面。她们的身后升起一堵墙,堵住了她们的退路。“好了,四位女士,请跟我来吧。”他说道。

于是,在白大褂的带领下,四人开始在一系列复杂的走道内穿行。偶有其他的白大褂出现,与这一位简单地打招呼:“早啊,林博士。”

这位身宽体胖的白大褂——现在该叫他“林博士”了——朝他们一一回应。在几次这样的交流之后,他开始活跃起来,向不得不跟着他走的四位女士介绍研究所收藏的各种古怪玩意。这些玩意包括但不限于自动砍头系统、需要一个男子汉训练营和一个女德班才能牵制墨索外尼的微型装置、研究员塔罗兰、只有聪明人才能看见的苏联国旗——当然,都是“你们明天就会见到”的东西。

林博士介绍到一半,忽然停下脚步,感叹起来:“真是羡慕各位,能够保持这样的姿态。”他又盯着芬叶,说道:“即使是在托盘上最开明的地方,对身材的要求也是病态的。”

江柘回想起艾莉丝那句“这孩子真符合主流审美”,不禁打了个寒战。林博士打开了左手的一扇小门,接着说:“这是你们未来的房间——顺带一说,在我的故乡,不瘦下去就相当于社会性死亡。”他略带嘲弄地挤了挤眼睛。

海娜率先走进房间。“这里还不错,”她转过头去,朝着林博士说道,“比起这个,我们……”

“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?”珞瑜毫不客气地插了句话。

林博士并没有回答她。“各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。”他做出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毕竟魔力仍然是被限制着的。她们除了就范以外,没有其他的方法了。

那房间比江柘想象中的要大上几倍——她原以为,与那样的门相配的,只可能是一种连一个人待着都嫌拥挤的房间。并且,四个人会挤在一张破破烂烂好久没有修缮的床上,甚至每天还会被叫起来进行高强度劳动……不过,眼前起码是有四张床的。中间还留有宽阔的走道,足够她们抱成一团尽情撒欢了。

不过,显然谁都没有撒欢的心情。在林博士离开之后,海娜开始不停地召唤魔杖——要么直接掉到地上,化为粉尘;要么没有光屏出现,压根起不了作用。

“各位还是先休息吧。我觉得,他们也不会拿我们怎样的。”海娜朝其他人无奈地宣布;随后便瘫了下去,陷入沉睡。

显然,珞瑜是很难相信这一套的;她愤愤不平地躺到床上,一言不发地睡着了。

江柘也没有什么话可讲了。“那个,现在怎么办呢……?”她坐在床沿,本想向海娜递出求助的眼神;可海娜也不能帮她了。

现在,只有芬叶陪在她的身边——也许能起一点心理安慰的作用吧。然而,芬叶还需要她来安慰呢。

可是已经无话可说了。肢体接触也许是最后的交流方式了,谁知道呢?在芬叶钻进她的怀里的时候,江柘心想。房间的灯适时地熄灭;她很快就睡了过去。

模模糊糊中,江柘听到有人在叫她。“啊!伟大的星号女神!请您拯救危难之中的大触帝国吧!”那呼喊直冲九天,充满了无限的崇敬之意。

只是,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呢?江柘左顾右盼,除了一些与自己身高相当的山头之外,什么也没有发现。“伟大的星号女神!请您看看下面!”经过这个提醒,江柘便低头看去——原来身边有座奇怪的方形结构,坐落在一处与她的腰平齐的“高地”上。她蹲下身子,发现那结构原来是座微缩版的城镇,四面用城墙围着。城镇里有不少小人来回移动。她勉强能够看见一个戴着王冠的小人站在城墙上,对她喊话——

“尊敬的星号女神啊!我们的大触帝国正遭到邪恶的大蛮帝国的攻击!请您务必要帮帮我们……您是我们的希望啊!”

江柘对这个家伙的请求感到莫名其妙。她大约知道,“星号女神”指的就是自己;但是“帝国”又是什么呢?明明是小镇,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称呼呢?

在群山之外传来了富有节奏感的喊杀声。“杀,杀,杀……”这声音像极了训练营里的营员。城墙里的小人们惊慌失措地喊叫着,连戴着王冠的小人也颤抖着大喊道:“尊敬的星号女神啊!求求您了!要是大蛮帝国攻破了我们的城池,那就……那就……”

江柘听着他的哀求,既觉得莫名其妙,又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迫在眉睫的事情。“那就”后面的严重后果,虽然这个小人没说,但也应该是令人担忧的。她略微站起身,果然看见一大队黑压压的小人冲了过来。从城镇这儿朝外出现了一片什么箭雨,射倒了一些小人;但更多的小人仍在逼近围墙。

于是,江柘站直了,从离自己最近的一座“山”中用力掰下一块,朝着那些冲杀过来的小人投掷过去。顿时,哀嚎声响起一片;那些小人的队形也被冲散了。江柘再掰下几块,重复方才的动作。“太好了,太好了!大触帝国有救了……”戴着王冠的人感激地说。

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!江柘被他吵得脑袋发胀。可是,另一个更有冲击力的声音响起来了——“打倒墨索外尼!”

“打倒墨索外尼!”这声音,似乎是被打乱的小人们发出来的。只是,江柘迟疑地举目四望,并没有看到那个可怖的大块头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……?

随后,江柘醒了。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压着她的头部,让她略感不适。

“我是星号机器人。欢迎体验异常事务研究所的‘梦境游戏系统’。感觉如何?”那个压着她头部的东西说道。

“我感觉……不是很好。”她小声抱怨道。不过这主要是针对脑袋被压着的感觉而言。对于刚才的梦境,她的回忆都快丧失了。

“这可真是奇怪。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用户,都能在以救世主的身份帮助小国对抗大国的过程中,获得极其强烈的**呢。”星号机器人说着,滑下了她的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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